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喪葬宴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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喪葬宴18

太陽西沈,天色徹底暗了下來。

林中黑漆漆的,駱雪挺費勁地推開了還欲再亂來的岑寂。一腳抵在他的腰上,警告著指了指他,兇巴巴道:“停!可以了。”

岑寂意猶未盡地抓住了她抵腰的腳踝,被她又利落踹了一腳。

駱雪懶得再搭理這只泰迪岑,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腿,在手邊摸索了一陣,抓住了隨身帶的包。

她從包裏摸出個打火機,摁燃。借著打火機的光找到了掉進草叢裏的另一只襪子,邊警惕四望,邊加快速度將衣服穿戴整齊。

“都賴你瞎折騰。你看,天都黑了!”一想起他這不分場合的□□,駱雪就覺得惱火。更惱火於自己竟然沈迷美色,陪著他瞎胡鬧。

都是美色誤人!她氣呼呼捶了一下還在看她的岑寂,催了聲:“杵這做什麽?趕緊穿衣服。”

相較於她的急躁,岑寂要顯得悠哉愜意得多,甚至挺享受此刻看她這緊緊張張的模樣。

野外,是還挺刺激。

他托腮盯著她淩亂發間插著的幾根枯草,心情越發得好。就算是冷不丁被她揍了一下,他還是忍不住想笑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駱雪對他這般瘋癲的笑聲再熟悉不過,偏頭看了他一眼:“還好意思笑?”

“牡丹花下死。”岑寂拋接著她丟來的打火機,坦然道:“做鬼也風流。”

“……”是個風流鬼沒錯了。

駱雪沒接他這茬,轉頭找尋小巴的蹤跡:“小巴?小巴!”

趴在衣堆下等睡著的小巴聽到她的呼喚聲,打著哈欠從岑寂脫下的衛衣裏冒出了頭:“喵嗚~”

岑寂摁燃打火機,循聲往小巴的方向一指:“這呢。”

有光就更明顯了。

駱雪的目光在他緊實的腹肌處短暫停留,撇開視線尷尬清了清嗓子。她張開雙臂抱起向她跑來的小巴,用手蒙住了它的眼睛,側了側身,道:“你,快點。”

半晌沒聽到身後有動靜。駱雪偷偷往回瞄了一眼,見他舉高了打火機沖她歪了歪腦袋,一時不知是氣還是該笑。

故意的!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!

她頗一言難盡地嘖了一聲,微微瞇眼,用下巴點了點他:“我說。要不,勞您先把褲子穿上?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他又開始笑了。

真是夠夠的了。

駱雪扭了扭酸痛的腰,背過身,給他留了個冷漠的後腦勺。

他又笑了一陣,終於消停了。窸窸窣窣,他拿起來散落在地的衣褲,逐一穿上。

駱雪豎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,不時往周圍黑黝黝的林中警惕看幾眼。

耐著性子又等了會兒,算著時間該是差不多了,她用後腦勺對著他問:“好了嗎?”

“嗯。”岑寂將衣服帽子扣上,走去了她身邊。他揣兜摸出兩顆薄荷糖,勻出一顆給她遞了過去。

駱雪拿過了他遞來的糖,剝開糖紙剛把糖塞嘴裏,就聽他不疾不徐地道了聲:“事後糖。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她被嗆住,驚訝於他竟能用這麽平淡的語氣說出這種騷話?

他似是沒註意到她錯愕的表情,將薄荷糖拋入口中,舉著摁燃的打火機大步走在了前頭:“走了。”

對!趕路要緊,得在那些臟東西冒頭前走出這片林子。

駱雪沒再言語,一手抱緊了懷中的小巴,一手抓住了岑寂的衣角。借著打火機的一點光,與他並肩走在林子裏。

兩人行步速度很快,盡量不發出太大的響聲。

途中萬幸沒再出現白日裏鬼打墻的意外狀況。

悶聲往前走了好一會兒,眼見就要順利走出林子了,岑寂似感應到了什麽,倏地停步,熄了打火機的光。

駱雪預感有事發生,心下一緊,跟著停了下來。

她的眼睛遠沒有岑寂的眼睛好使,更何況是在這黑漆漆的壞境下。

沒了火光,看不清這附近有什麽。雖是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麽,但她更怕輕率出聲會驚動到未知的東西。她攥緊了他的衣角,下意識往他身邊又挨近了些。

岑寂回手拉住了她緊攥自己衣角的手,扣牢她的手快行了幾步,與她一起蹲躲到了一塊大石後頭。

才剛蹲下,駱雪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。

是巨鼠的味道!

怎麽……

她明明記得巨鼠在前一夜已經被他們的團隊獵殺了。可這漸近的濃郁味道分明就是巨鼠的氣息。

是還有另外一只巨鼠?可,氣味怎麽會與前兩夜所見的那只一模一樣呢?

她覺得古怪,從藏身的石頭後面小心翼翼地冒出了兩個眼睛。

“嘰嘰嘰……”群鼠的叫聲近了。她瞇起眼,定睛細瞧。在朦朧的月影下看到了巨鼠的輪廓。

腳下的地面在震顫,巨鼠領著鼠群從他們斜前方大搖大擺地穿行而過。

確實是那只巨鼠。駱雪辨清了那鼠的氣味,緊緊抓住懷中嗅到鼠味愈發興奮的小巴,倒抽了口氣。

隊尾的兩只老鼠停了下來,原地碰了碰頭似在交換某種信息。片刻後,那兩只小老鼠嘰嘰叫著往他們藏身的大石處跑了過來。

駱雪沒給它們靠近的機會,從石後舉高了小巴,對著那兩只小老鼠跑來的方向晃了晃。

小巴不負所望,亮出了尖爪,朝著那兩只小鼠奔來的方向惡狠狠哈了口氣。

“喵嗷——”它的嗓子裏發出了陣陣欲攻擊的低吼聲,兩只發光的眼睛在夜間如鎖魂的探照燈,成功唬住了那兩只小老鼠。

小老鼠匆匆剎住了步子,被貓吼聲嚇得屁滾尿流,追著巨鼠的方向逃走了。

虛驚一場。

待鼠群的氣息消失,駱雪長舒了口氣。她把小巴抱回懷中揉了揉,低著話音問:“那只新娘鼠,前一夜不是已經被我們殺死了嗎?”

岑寂聽出了她的疑惑,道:“那位如果想玩兒,這樣的隨機游戲就能無限重啟。”

那位?

有一陣子沒聽人提過那位了。駱雪心緒覆雜地仰頭往上看了看,懸在頭頂的只有低垂的樹枝。

岑寂摁亮了打火機,舉著火走在了前頭:“此地不宜久留,快走吧。”

“嗯。”駱雪回神,快行幾步跟上他。

有驚無險地跟大部隊在指定地點會和,有人問起他們回程的路上是不是遇上了什麽要緊事?

這個問題岑寂回答得臉不紅心不跳:“嗯,是有要緊事。”

駱雪心虛咳了一聲,與他看來的目光撞上,莫名感覺臉頰一陣燥熱。

困得眼皮像是被膠水糊過。尋到安全屋,駱雪簡單洗漱了一下,幾乎沾枕就睡。

後半夜睡得正沈,忽聽到外頭有人在驚聲慘叫。小巴在撓窗,吱吱嘎嘎,尖長的爪子在玻璃窗上刮擦出一連串刺耳的噪聲。

巨鼠啃骨聲仿若就在耳畔。

她微微皺眉,扯起被子蒙住頭,沒一會兒又沈沈墜入了夢鄉。

一夜安睡到天明,晨時駱雪被小巴揮到臉上的一爪子給拍醒了。

她吃痛睜眼,推開了小巴快蹭到她臉上的屁股,迷迷糊糊地看到謝必安站在了她的床邊。他正低垂著頭看著她。

謝必安?!

她一下清醒過來。一骨碌從床上坐起,前一夜劇烈運動後的腰疼瞬間讓她齜牙咧嘴。

謝必安的視線往她一手撐扶住的腰部掃了掃,話音冷淡:“醒了?”

“啊。”駱雪也不知在心虛什麽,迅速低下頭,不怎麽敢回視他的眼睛。她伸手捉住在床頭跑酷的小巴,摁在懷裏胡亂揉了揉。

他不說話,只是站在床邊神色不明地看著她。

這審視的目光讓她越發不自在。感覺很怪,很像是與奸夫鬼混了一宿,早上一睜眼,被原配抓了包。

更怪的是,這“奸夫”和“原配”還是同一個人。

駱雪尋思著是不是該找點話好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?遂清了清嗓子,硬著頭皮擡起頭,沖他露出個自認為不算勉強的微笑:“早啊。”

他似想到了什麽,隔在鏡片後的一雙眼微微瞇起。須臾,他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眼,一聲不吭地開了門出去了。

看他這反應……果然,生氣了!

駱雪與他相處不是一兩日。他雖喜怒不顯於色,但她卻很神奇地能分辨出他是生氣還是高興。

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氣?

她很快聯想到了這一可能性,搓了搓尬笑到僵麻的臉,慢慢吞吞從床上滑了下去。

早餐的氣氛格外沈悶。除了碗筷碰撞聲,再沒了旁的動靜。

謝必安沒什麽胃口,簡單喝了半碗豆漿。碗筷一放,走去院裏吹吹風,順便抽根煙。

駱雪一直在偷偷瞄他,發現他自下樓後就沒拿正眼看過她。別說正眼了,就連個眼角餘光都懶得往她那頭掃一下。

這回駱雪更肯定了,他這就是在生氣。

要怎麽辦呢?把他惹毛了,會不會把她的小命給搭進去?

駱雪很慎重地琢磨著。

見他出去了,她這才鬼祟走去了在給同伴分包子的伊桃身邊,把伊桃拉去了沒人的樓梯角落。

“怎麽了?是不是不夠吃嗎?”伊桃從籠屜裏抓出兩個白胖胖熱乎乎的大包子,給她遞了去:“來,再給你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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